真愛家庭雜誌 第5期 (2002年06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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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父的雙眸
電影《美麗人生》觀後感
Life Is Beautiful


慈父美善而睿智的眼眸,能在兒女的心靈天空中撐起一把大  ,保護他們免受外在環境的摧殘傷害。

█王蘭馨


  看完《美麗人生》(Life Is Beautiful) 這部贏得1998年歐洲電影節最佳男主角、1999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、最佳男主角、最佳原創劇本等多項大獎的電影後,我就想找你--蓋多,這位電影中的父親對話,訴說內心深沉的感觸。
  當然,你不過是義大利喜劇明星羅貝多貝里尼 (Roberto Benign)自編、自導、自演下的角色,你的  格、故事均由他賦予。與其說是跟你對話,其實我是與導演兼編劇羅貝多對話。

慘遭擄掠
  正如片頭所言:「這是個簡單的故事,但不是個容易講的故事。就像寓言裡有悲傷,也充滿驚喜與歡笑。」電影中的你,是位樂觀、機智、令人爆笑的小丑型人物。你常用一些離譜的舉  來帶給人意外的驚喜,看似隨興所至、即時反應,但觀眾在大笑之餘,卻能領悟到你對當時的政治現象和種族優越論的諷刺批判。
  雖然一文不名,又是猶太裔,你的幽默、機智、熱情卻深深吸引了在傳統富豪家庭長大的桃拉。最後在桃拉與官員男友的訂婚宴上,你騎著被歧視的「猶太人之馬」,翩然而至,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下,竟能將桃拉從未婚夫手中接走,開始建立你們平凡卻又幸福的家庭。
  你們的兒子約書亞應是上蒼賜給你們最好的禮物。他聰明可愛、天真無邪。你也經營了一家你夢寐以求的書店。人生至此,夫復何求?然而,就在約書亞四歲生日那天,一切都改變了。
  德國納粹因種族主義把你們父子和舅舅關入猶太集中營,非猶太裔的妻子桃拉不希望與你們分離,捨命擠進死亡列車,沒想到還是男女被分開,兩邊均過著煉獄般暗無天日的生活。

一場遊戲
  為了不讓此殘酷、血腥的戰爭現實傷害兒子純真的幼小心靈,你竟然對約書亞解釋集中營的生活是一場遊戲,只要遵守遊戲規則,先累積到1000 分,便可贏得他最愛的真坦克車作為頭獎。
  更誇張的是,為取信於兒子,剛進集中營時,當德軍進來以德語宣佈營中規則時,須要有人翻譯,一句德文都不懂的你,居然自告奮勇,將他所宣佈的集中營生活規則「翻譯」成你的遊戲規則,事後再偷偷地詢問其他懂德語的難友,這德軍講的是什麼。每天做完苦力勞  後,你還得滿懷興奮的向兒子報告遊戲「戰況」。不管多累,你也不露出疲態,反而將自己的麵包留下來給兒子吃,好犒賞他饑餓時不吵鬧以爭取高分的優異表現。
  當得知德國戰敗,德軍一邊潰逃一邊大肆屠殺時,你因忍不住對妻子的惦念偽裝成女子進入女集中營,希望能找到桃拉。沒想到被德軍發現了,就在被押去槍決前,走過兒子躲藏的鐵箱,你仍然踢著誇張的步伐,讓兒子以為你還在遊戲中玩樂,而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  翌日,戰爭結束,盟軍坦克車駛進集中營,約書亞發出驚呼,以為真得到了坦克頭獎,令人發出會心一笑。最後,他也找到了被釋放正在返家途中的媽媽桃拉。故事至此結束,我早已熱淚盈眶。

灰燼中的新芽
  老實說,剛看完此片時,心中還不太能接受,總覺像童話般不切實際,失之於誇張且荒謬。但細細思想,這正是導演匠心獨運所在。他直接挑戰觀眾心中關於夢想與現實間衝突的極限,並將兩者重疊在一起,以找到在衝突中二者可以並存的空間。
  大部份描寫二次世界大戰猶太集中營的故事均是慘絕人寰,但羅貝多卻從陳舊的戰爭素材中挖掘出新鮮的創作靈感,以喜劇的方式來呈現悲慘的歷史浩劫,讓觀眾在驚喜和歡笑中細細品嚐人生逆境的感傷,又在感傷中喜見從愛情和親情中所綻放出的希望光芒。
  蓋多,我想告訴你,身為父親,你擁有一雙充滿睿智而美麗的眼睛。雖然你常扮成逗人發笑的小丑,但在嘻笑的背後,卻隱藏著洞察人生的智慧,這從你能輕易猜中各種謎語可看出。
  在洞悉人生的悲歡離合後,你仍然可以輕鬆地笑顏以對,這種灑脫與豁達,與那位苦苦鑽牛角尖玩猜謎的德國醫官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
意志的眼睛
  心理學家指出,當孩子幼小的時候,是透過父母親的眼睛來看自己、看世界;父親的一雙眼睛,決定了孩子眼中的世界。
  蓋多,我多麼羨慕你的眼睛!在你眼中,處處充滿了驚奇和美麗。當你還是一文不名時,你看自己是王子,故此自稱蓋多王子。
  當你首度巧遇桃拉時,你的眼睛看到了一名尊貴的公主,你因而以公主相稱。甚至結婚生子後,你的妻子在你眼中仍是美麗善良的公主,以致兒子約書亞亦以公主稱呼他的母親。幸福的桃拉在丈夫兒子眼中永遠美麗而尊貴。
  世界不盡是光明美麗,但在你眼裡,人生的花園依然芬芳滿徑。恐怖、殘酷的集中營,到了你的眼裡卻成了遊樂場,痛苦折磨的日子成了遊戲。親愛的蓋多,我多麼盼望能有你那雙奇妙的眼睛,來環視我周遭的生活。
  那時,我將不會對自己所面臨的困難怨天尤人,更不會因此而自艾自憐;我會為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歡然感恩。這雙眼睛所帶給孩子的,將會是怎樣的美麗世界啊!

堅定的抉擇
  蓋多,我真羨慕你,上帝一定特別偏愛你,才賜給你如此美麗的禮物,讓你能自然而然看到生命的美好。為什麼我總看到別人的  點,人生的  憾呢?
  等我發現貫穿這部電影的另一精神主軸--就是德國哲學家叔本華的意志論時,我恍然大悟,整部片子就是你以意志奮鬥的歷程。你眼中的美麗世界,其實就是你以意志選擇的結果。人生是美麗的,即使在黑暗悲慘的納粹集中營裡,透過你意志的眼睛,它依然美麗。
  父親的愛讓你為兒子在人生的風暴中撐起一把  ,以保護他免受風吹雨淋。當風雨太大,甚至連你的  都抵擋不了時,你索  將兒子包裹在你懷裡,以自己的血肉之軀,承受狂風暴雨的摧殘,還一邊與孩子玩遊戲,以免他害怕。哦!這就是慈父的心腸,永遠願意心甘情願為孩子撐起一片美麗的天空。
  當我回想起自己的童年,我忽然明白,為什麼我記憶中的童年總是無憂無慮。在物質  乏的當時,雖然家境並不富裕,印象中我似乎從沒  過什麼,也從未看過父母愁眉苦臉。難道他們不曾有過困難?未曾遭遇風雨嗎?

風雨中的一把  
 如今恍然大悟,原來,我的父親在我年幼的天空中,也撐起一把美麗的  ,使我的童年充滿了絢麗的色彩。我突然明白,幾年前當我的父親去世時,為什麼我內心會有那麼深沉的失落感?原來我失去的,是一把在我人生中,為我擋風遮雨的大  。
  因此,當我成為基督徒後,特別能體會天父的慈愛,以及聖經裡所說「祂是我們的避難所」是什麼意思。原來祂願意、且能夠,在我心靈的天空中為我撐起美麗又堅固的  ,保護我不受外在險惡環境的摧殘傷害。
  我也發現,我們的天父有雙最美善的雙眸。人世間的黑暗、人心中的罪惡,多有遠超過納粹集中營者,而在祂眼裡,我依然尊貴,依然受疼愛。我們的人生,經過祂的透視,成為美麗。
  我可以透過祂的眼睛去看自己,看人生,看這世界。然後,我也願像祂一樣,透過我眼裡所見的世界,為我的兒女打造色彩繽紛的美麗人生。


作者王蘭馨與夫婿劉哲沛律師熱心參與家庭更新協會事工,關懷華人家庭,與一子一女定居南加州阿凱迪亞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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