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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得等．對談篇
愛到最高點
█陳惠琬
其實我知道，一開始妳與他的交往，並不想走得如此之「近」，近到一無保留的。但就像許多其他女孩，當愛到最高點，男孩提議：「讓我們燃燒吧！」妳不會、也不知要如何說："No！ "
事情就那麼發生了，且影響深遠。
避而不談
想想，哪個女孩對初戀會沒有夢呢？花前月下、溫言暖語、令人心悸的眼光、聽不厭的情話……但妳不知當兩人愛到最高點時，有時就像一盅暖酒，可以讓人的理智深深地沉溺。
更何況，對女孩要不要在戀愛關係內為最後一層「把關」，妳從來還沒有機會好好地思考過。
而我們成長的環境中，關於「性」的交代，又一直是如此地模糊不清。母女間不用說，此事是甚少交談，談也僅限於會懷孕生子之類的恐嚇。學校裡，有些老師把健康教育課本一闔，說：「自己回家看！」好一點的，頂多教一點性器官的名稱與位置，冷冰冰地讓人覺得事不關己，沒有絲毫的感覺。
媒體誤導
可是所有的社會媒體，又太誇張了性的享受滋味，太貶低了它在兩性間的神聖與重要性。
廣告所塑造出的女性形象，不斷鼓勵女人用香水、瘦身、隆乳，來愈發變得性感誘人。相反地，電視連續劇所刻劃的女主角，卻又清一色地青春玉女，強調純真無邪。
坊間一向流行不墜的形容：「天使的臉蛋，魔鬼的身材」，把不知多少在性上懵懂的女性，推到一個充滿誘惑的地位而不自覺。
她們穿著暴露，露出誘人曲線，卻掛著一臉純潔無辜，自以為像藝術畫報上的外國女星，美得高雅、不沾紅塵。卻不知在男人心底勾出的圖像，純然是「花花公子」那一層次，登不上任何大雅之堂。
是的，社會要求女性妝扮在一個方向，又要我們看另一方向，擺出來最好性感，但人卻要純真、不可亂來。所造就出的女性正是朝「天使的臉蛋，魔鬼的身材，與無知的大腦」模式發展。
渾然不知
而妳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彷彿長成一枚成熟、煥發著誘人香味，卻又不自知其香的芒果，招蜂引蝶，且引來的眼光，從未只停留在臉蛋上。只是妳渾然不知。
初識二十六歲的他，妳才十八歲。妳是在用「純純的愛」，咀嚼感情中各種的驚心動魄。而他卻帶著已不再單純的感情背景，嘗試避著妳父母來「勾引」妳。
妳單純地以為對方一握手，有「握手」程度的感情濃度，伸手摟抱，也有「摟抱」的感情進展。在妳心中，每一手勢與動作，都是帶著特殊的「感情意義」，雖然每次的進展，都會帶給妳驚詫。
妳陶醉在對方一波波感情攻勢帶來的眩暈下，也被迫在心裡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心態，加快了妳墜入愛河的速度。然而，妳對對方的背景、個性、品行……卻一無所知。
沈溺深淵
終於有一天，他在月光的蠱惑下，初嘗試碰觸妳的身體。引起的反應，挑起了妳對性的好奇，一切模糊的提醒與教導，皆飄然遠去，此刻只有身體上的經歷最真實，而引發出來的感覺，是那麼強烈不可控制。
當他要求更進一步時，妳有片刻抵制，卻抵不過對方一句：「妳知道我愛妳愛得發瘋，如果妳也愛我，就證明給我看！」那一刻妳忽然有個恐懼，怕自己若不「隨和」，兩人間便會了無下文，妳會因此而失去了他。而妳是不能沒有他的。
隨後幾個月，妳心思意念完全地被他佔據。每天傍晚，他在樓下一聲口哨，妳便偷偷潛出父母家，坐上他的機車後座，飛馳奔向他的住處。然後，他帶著妳一次又一次地，沉溺在肉慾的深淵裡。
但妳不知為何，雖有密切的交往，卻並未給妳一顆踏實的心。妳變得不安、易怒，老覺得對方在許多方面擔不起妳的期望。比如說，上門和妳父母坦然相見，而非偷偷摸摸，這只是其中一樁。
妳不知歌曲剝落了歌聲，應還有音樂的存在。戀愛摒除了聲光、鬢影，下面流轉不輟的旋律是「關係」。而關係的發展是有程序的，先眉眼傳情，然後交往。在交往中建立感情的親密，這牽涉到兩人溝通、相處適應，碰到衝突如何化解，與心靈的深層契合。
生命結合
先建立兩人共同的經歷與回憶，然後才決定是否更進一步許下承諾，走入婚約、結為一體。換句話說，關係是牽涉到心的走近、靈魂情感的牽繫。而這一切，是需要時間與空間的。
而上帝創造「性」的結合，在關係中也有一很特別的位置。它應不只是生理需要，與親密的表達方式，它更像倫理學者Lewis Smedes所說的，是一種結合背景、人格與靈魂的「生命結合」。
性的結合，是必須在兩人非常認識彼此，又有婚約的穩定保障下，走入彼此的「內室」，在其中做最親密的相交，才會適得其所，不動搖關係。
若在關係尚未穩定，又沒有忠貞的婚約束縛下，就做出「生命結合」的行為，而無「生命結合」的本質，可以想見，就好像在兩人間埋了地雷。
肉體關係會在短暫的片刻帶來親密，但親密感情的建立這一過程，卻被過早地剪斷，一時好像達到親密的幻像，卻隨著激情過去而急速冷卻。
不思長久
妳忽然發現，兩人原可好好認識對方的從容不見了。愛到最高點的燃燒，發光只是那一瞬間，緊接著，一切皆驟然成灰。
因為發生肉體關係，必然會帶出「生命結合」的渴望，妳開始希望對方對妳在愛中承諾，雖然對方的言行舉止，有許多地方暴露在日光下，是那麼地讓妳失望。更糟糕的是，他對兩人關係，並沒有太多長久的打算。
妳感覺意外麼？親密的枕邊人，站在人群中卻仍是個陌生人。他不欲思考「天長地久」，也成了挺自然的傾向。因一個人若能在肉體關係上，表現出「隨緣隨性」的態度，便意味著他對「關係」也從未做過太多的思考。當然，也就不可能有什麼了不起的「關係遠見」。
想想也是！當一個人對「性」這樣重要的事，都能抱著輕忽的態度，「發生就發生了」、「感覺對，就可以做」，等於是很輕易地便把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，交給很大的不定數。關係若建立在這上面，基本上便很難存續。
另一方面，妳原本怕沒有「性」，兩人間便會因此而沒有「關係」。卻未想到一旦有了性，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只有性。因為肉慾的刺激，是那麼強烈。
長久下來，肉體關係便成為唯一的關係層面，兩人見了面只急著上床，沒有溝通，亦無互相了解的意願，肉體親密取代了感情親密，一旦面對生活、面對人世，妳發現你們根本沒有共處的本錢。
保護關係
結果，一吵就分、一吵就分，幾次下來，對方的口哨聲忽然絕跡。妳的初戀，就這麼被對方硬生生地斬斷。妳雖明知你們之間問題重重，他的離開，仍給妳一種被遺棄的感覺，對妳的傷害是很深的。
好在妳仍然年輕，沒有多久，妳又認識了另一位男子。不過，生命中有些事是很難回頭歸零的。一旦開了禁，好像便失去了再設禁的理由。
一次又一次，妳日後所有的交往模式，好像都已塗下了「不得不做」的底色。每次都不自覺地，一下跳過關係的建立過程，直接與對方上床。因為習慣了這類的親密，不做便不覺得被愛，很難再保持客觀的距離來交往。
然後惡性循環，不健康的基礎，很容易帶來關係的破裂，再分手、再結交、再上床……最後已麻木得不知什麼是愛了。
現在妳知道了，當我和妳談「真愛要等待」時，已不是一個「處女情結」可以嗤笑得過去了。《聖經》上「不可淫亂」的教導，也不是為了剝奪我們享受肉體之歡的樂趣，而是在談一個「關係的保護」與婚姻的實踐可能。
這一切就是因為婚外的肉體關係，對愛有那樣大的腐蝕能力，會把「人」貶為「物」，使自尊被輕易踐踏。更遑論性病、懷孕與墮胎！
看得遠走得長
「已變黑的，又怎能變白呢？」妳有點心灰意冷地問我。妳想，失去的童貞，是收不回來的。
也許，在人的眼光中好像不能，但「恩典」的意義，就是再一次的機會。正如聖經以賽亞書所說：「你們的罪雖像硃紅，必變成雪白。雖紅如丹顏，必白如羊毛。」
若妳願意從現在開始回頭，為妳日後的關係做一個「願意等待」的選擇，讓關係隨它自然的生態去成長，並多方學習情感親密的建立，日後，婚姻成功的機會仍然是有的。
到底，一個人若能鍛鍊自制力，願意在一些方面等待，對婚後的一些適應調整上，也會比較願意付代價、負責任。不是麼？我盼妳對「關係」的眼光，能放得遠一些，因而「情」這條路，自然就能走得長。
作者陳惠琬為本會特約同工、知名作家。本文已收錄於宇宙光出版社《非愛情書》一書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