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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與兒孫相聚十幾次，三十年過去，仍感──
團圓永不嫌多
█章福卿
做完禮拜回到家，妻子一邊準備午飯，一邊忙著切 菜。看我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，她說：「記得麼？今天有家庭崇拜，晚上我們一起來包餃子吃。現在得先準備水餃餡， 菜是餡的一部分，還有大白菜和豬肉，要切要拌。」
三十年如一日
我自告奮勇：「我能幫什麼忙？」「你幫我切菜好了。」妻說「怎麼切？」我看著廚房檯面上兩顆肥頭胖耳的黃芽大白菜問道。「先切成絲，再切成丁，越小越好。如不夠小，還得剁一剁。」我二話不說，捲起袖子，切起菜來。
除了大兒子一家住在伊利諾州外，小兒子、女兒和我們都安家在洛杉磯，相距車程僅十分鐘。三家人家每月輪流在各人家中舉行一次聯合家庭崇拜，由主人提供晚餐，這個月在我們家。時間上因各人忙碌，陰錯陽差，正好落在農曆大年初一。大團圓年夜飯吃不成，吃新春團圓飯也很好。
其實，這家庭崇拜已舉行了三十幾年，是從台北移植到洛杉磯來的。剛開始時，女兒念小學一年級，也要輪流當主席，負責全部過程，包括選詩歌、做開始禱告、領敬拜、帶聚會、做結束禱告、分點心。當時她和我都剛剛成為基督徒。
有人說，天父沒有孫子，信徒都是天父的兒子。因此，在天父面前，信徒百分之百一律平等。在家庭崇拜中，尤其如此，而且屢見不鮮。
記得有一次家庭崇拜中，當時念初中的老二表示：「爸爸，你穿了皮拖鞋，在地板上走來走去，劈啪劈啪好響，吵得我沒法安心寫功課！」從前，他這樣抗議，豈不是老虎嘴上拔鬍鬚？現在，在充滿真愛的家庭崇拜中，作兒子的心安理得提出意見，做老爸的心平氣和接受抗議。我立刻向他道歉。第二天，我去市場裡找到布製的老夫子鞋，解決了問題。
還有一次，女兒上初中的體育課時，因身材嬌小，跳不過木馬，感覺大難當前。全家就為她禱告。下一堂體育課，木馬依舊高大，上帝卻托住她跳過去了。她好高興當然不用說，我們更高興上帝聽了我們的呼籲，使她小小年紀就經歷了上帝又真又活、大有能力、聆聽禱告、信實可靠，而且在祂沒有什麼不值得幫的小事。
包包談談
我從沉思中回到包餃子現場。餐桌邊圍著一圈人在分工合作包餃子，有的分皮子、有的包餃子、有的排列包好的餃子。此外，女兒還在切菜添餡，妻子在爐邊煮餃子，讓大家可分批吃。雖然吃餃子的嘴，包括老二帶來的一個朋友，共有大小十二張，但能動的手也有九雙之多。
孩子們很會發揮想像力。大人包的餃子千篇一律，都是一個模樣，孩子包的餃子奇形怪狀，有個性、有特色。「吃」不是文化中極重要的一部分嗎？稱包餃子為國粹實不為過。僑居異鄉的父母不要偷懶，老買現成的冷凍水餃，實在應該把這華人文化中的精妙國粹「包餃子」傳授給兒女，從這代到那代，直至千代。
媳婦惟中提議大家一邊吃，一邊聽她談談她這次的北京之旅。
原來她參加一個多教會合夥的小團體，去了北京一趟，在那裡辦一個為期一週的兒童快樂成長營。她的講述加上電腦七彩圖片，真是有聲有色，非常動聽。
約有五十個孩子從中國各地去北京參加營會。有一個孩子由阿姨陪著從山西大同坐五個鐘頭硬席火車來的，當然少不了還得坐五個鐘頭硬席火車回去。
「洛杉磯的基督徒雖有私人汽車，打電話去三請四催，還不一定會來。中國大陸的同胞實在非常渴慕上帝！」惟中感慨地表示。
中國小朋友心目中的老師幾乎都是嚴厲的，動輒責罵，難見笑容。他們看到這群老師這麼有愛心、有耐心，不但不會罵他們，還會擁抱他們，真是前所未見，難以忘懷。
有一位小朋友對惟中說：「老師，我聽到耶穌這名字，我的腦海中就出現了妳。」絕大多數基督徒的人生目標不就是追求像耶穌麼？
中西合璧表親情
剛聽完媳婦的專題報導，女婿耀德請我們兩老去客廳坐好，要開始今天的壓軸戲，就是舉行拜年大典，同時發原應在除夕發的壓歲錢。
按照行之有年的慣例，五根「未來的棟樑」是最優先的受益人。他們一字排開，向爺爺或公公和奶奶或婆婆鞠躬齊聲向我們祝賀新年好。我就掏出五個放有壓歲錢的紅封套，和每個孫兒女擁抱一下，對他( 或她，下同 )說：「我愛你，I love you，丹丹」。
接著是第二批人馬上來，就是五根未來棟樑的父母，一共四位，行禮如儀。鞠躬、祝賀、擁抱都一樣，惟獨發壓歲錢有點不一樣。這一次，兒子和女婿是發放者，我們兩個是受益人。我們發出去的少，我們收到的卻多，可謂「拋磚引玉。」然而，金額絕非重點，可多可少，合宜就好。父母卻可藉機教導兒女什一奉獻和儲蓄理財的基本道理。
接著是五根未來棟樑向父母拜年，兒女兩家彼此互拜，孩子向舅舅、舅媽、姑爹、姑媽拜年，客廳中充滿了祝賀和擁抱，漾溢著愛的氣氛。
未滿兩歲的小金寶不會講整句話，祗會講自成一家的方言，但很會擁抱，也很愛擁抱。他才不管你們大人行什麼規矩，他祗要跟每個人擁抱，不分來者大小，有抱就好。
家是愛的環境，擁抱是愛的教育。有人說，華人，尤其是華裔男人，愛得要命也放在心裡，說不出口，更沒有動作。誰說我們不能做一點小小的調整？
而且，我認為拜年也是國粹，值得傳承。我們家的更新版拜年既保存尊敬長輩的傳統美德，又融合西方人表達情意的示愛方式，可謂中西合璧。
愛，須要耕耘
農曆新年充滿歡愉，大家巴不得把相聚的時間儘量延長一點。可惜在美國過中國年是沒有放假的。明天星期一，大人照常上班、小朋友照常上學。現在已過晚上九時，聚會非散不可了。餃子沒吃完，每家還可分好幾十個，當作明天的早餐。下次三月份家庭崇拜的時間和地點已經講好。一星期後在兒子方達家舉行，同時為他們的大女兒薇薇慶生。
家庭崇拜把信仰落實在生活中，使信仰和生活結合起來。家庭崇拜也是在家中建立家庭祭壇，家人藉以學習如何事奉上帝。
後來，在不同的時間，我當弟兄會會長，我妻當姊妹會會長，兒女分別當團契的正副主席，人稱章家為「主席之家」。其實，我們有幸能服事眾人都是從家中開始學習的。父母帶領兒女認識主耶穌、踏上永生的道路後，大可藉家庭崇拜引導孩子學習參與教會的工作。
有人認為現代人的生活，除了看電視、打麻將、玩電動遊戲之類的事花費幾個鐘頭不以為奇外，其他的事莫不講究快速緊湊，「生活非常像逃難一樣。這種分秒必爭的生活步調大大影響了人際關係，包括家庭親情。
長期舉行家庭崇拜不但拉近了家人的關係，更促進了彼此間的信任。家庭崇拜是要用時間和愛來培養的，不是用金錢。將來，你的收成也是時間和愛。到你年老時，你的兒女會更愛你，肯花時間來陪你，和你談心。而不是塞一把鈔票給你就匆匆忙忙掰掰( 音譯Bye, bye )了。聖經說得好：「人種的是什麼，收的也是什麼」。
人家好幾年難得團圓一次，我們因為有家庭崇拜，一年團圓十幾次。這是家庭崇拜帶來的額外好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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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章家多年來藉著家庭崇拜和樂融融（前排右二為作者）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