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愛家庭雜誌 第29期 (2006年06月) | 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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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世代Cool老爸.心曲篇 █張梅 「爸爸在哪裡?仔仔,爸爸在哪裡?」朋友揚著高八度的嗓音,同時以鼓勵的眼光望著兒子。只見一歲多的仔仔,搖搖擺擺地移向書桌,伸出小手一指。朋友洋洋得意地看我一眼,衝過去抱as起兒子,一面親他粉嫩的小臉蛋兒,一面拉開抽屜,取出一張她先生剛從國外寄來的照片遞給我。 這怵目驚心的一幕,帶給我的悚然之感,絕不亞於觀賞一部驚悚的恐怖片,而上演的正是這個時代的趨勢,一齣「父親缺席」的熱門戲碼─「爸爸,不過是抽屜裡的一張相片」。不過,當時未婚的我,幾場好覺也就淡化了那震撼影像,但心底卻常默禱,希望自己不要陷入同樣的景況。 自我調適 你的出現,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祝福,但一切都從彼此的調整與配合開始。 婚姻建築家庭,家庭少不了孩子,而你或者是小時候因父親常遠航在外,長子身上背負了過多過重的責任吧?認定孩子只是重擔是累贅,你不喜歡孩子的程度,嚴重到只要婚姻不要孩子,而我這名愛情的擁護者雖覺得稍有遺憾,但不也致於本末倒置。 畢竟,孩子是兩人相愛的結晶,既然認定你是我的白馬王子,就算是你的白馬只騎得下兩個人,我也選擇伴隨你行遍山嶽、航過洋海,直到地老天荒。 禮物仍散置新家各處,生活還未就緒,「懷孕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,就攻進了你長年固步自封的城堡,衝擊之勢直如驚濤拍岸。最後,你尊重上帝是生命的主宰,重新將「孩子」這名詞放回你的辭典,附帶的還有「生育」、「養育」、「教育」。 我不知道你選擇順服上帝,是經過多少自我調適與割捨的結果,但這美好的果實,香甜無比,日後漸次品嚐,才更體認到其滋潤心田暢快心靈的效用。 愛的抉擇 看到大女兒的乖順,你說:「這麼聰明可愛的孩子可以再生一個…」其實你是不想孩子的成長過程過於孤獨。倘若我們不在了,孩子也不會陷入無依無靠的孤單。於是我們有了「哈利」、「路亞」兩個女兒,當我一手一個牽著她們的時候,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感恩。你不知道你為我創造了一個怎麼樣的世界,你、我和她們,成了幸福的定義,我心滿意足地沉醉其中。 然而,隨著你工作的變動,長駐國外,「行行重行行,與君生別離…」,一霎時,多年前那令人驚懼的一幕正緩緩降下,籠罩我們。問題總在夜深人靜時浮上心頭:你,會成為「抽屜裡的爸爸」嗎? 上帝的話如浮水印記顯在心的深處,「這道離你不遠,正在你口裡,在你心裡……」是啊!難做的決定使淺明的道理遠得好像難以捉摸,其實心中的尺,早記上了數。兩人既是為了長相廝守才結為連理,哪有進入婚姻後卻人為的各居一方之理。我堅定地告訴自己,「人在哪裡,家就在那裡」,決心一旦下了,太平洋的距離成了不存在的因素,它再也阻擋不了我和孩子奔向你的行程。 沒想到的是,你捷足先登,竟輕裝簡從地出現在我們面前。理由很簡單,你重排了生活的優先順序:「上帝第一,家庭第二,事業第三。」於是你將金錢權力的誘惑留下,義無反顧地飛回我們身邊;回來的時候,還不知要做什麼、又能作做麼。失了工作沒了頭銜的你,為愛放掉這放掉那最後放掉自我的你,卻是我心目中的巨人,而巨人在孩子眼中又有多高多大呢? 一樣的高度 兩個女兒穿著包手包腳的連身衣,像好奇的小羊般滿地爬行,每次奮力爬了半天,不想前面就出現一隻大的,擋住了去路,女兒仰起小臉,和你額頭抵著額頭,咯咯的笑聲中,決定了你的高度,一個和她一樣的高度,一個平行的高度,一個朋友的高度。 你俯就她,用她的視野角度看她所看到的世界。因此,她爬在地上的時候,你是朋友;她成長到青少年時,你仍然是朋友。當周邊許多家庭吹起青少年的叛逆風暴,而我們家卻連個風影子也沒有。你正是那強而有力的避風港灣。 身為孩子的母親,最佩服你這作父親的,是你在她們靈性教育上所花的功夫。孩子小小的時候,每天就寢時間一到,你就會關電視、停電腦、合上書或擱下任何手中正進行的事,為的是陪她們一起禱告,將她們送上床,蓋好被子,親吻她們的額頭。當然有時你得費一番力氣,當馬、當大象、當飛機……,才能哄她們上床睡覺,但是更多的時候,她們是在你的禱告聲中,帶著嘴角的笑痕篤定地進入夢鄉。或者,我該這麼說,女兒是在你充滿愛意的期盼和祝福中,在睡夢裡長大的。
孩子上小學一年級,你堅持將兒童聖經換成正式的聖經(英文聖經),好讓讀經與識字雙管齊下。我驚訝她們怎能如此輕鬆地朗朗上口,才察覺原來你是背後隱藏的動力,女兒稚嫩的聲音說出,我讀的聖經和爸爸的一模一樣。 「我和爸爸一樣!」─許多時候,她們真的想和你一樣,並且她們誇口說她們像你一樣。得意嗎?你是她們的榜樣! 有一次,我要解釋perseverance (毅力) 給小路亞明白,她突然叫道:「是爸爸!」然後她自己解釋給自己聽,爸爸每天都做伏地挺身,從不間斷,那就叫做毅力。那一刻我真是見識了身教重於言教的威力。 又有一次,才剛開學,孩子回家就報告了,體育老師的要求是:想要拿A的學生,必須在學期結束前能做十五個伏地挺身。而那時她連半個也做不到,你二話不說幫她訂了時間表,每天按時練習,並言明肌肉須靠鍛鍊才能強健,然後你這個教練提醒加陪伴,終於在學期結束時,女兒高高興興地抱著她的「A」回家。 似乎任何狀況,只要有你參與,就能解決問題,對孩子們而言,有你就像有個阿拉丁神燈一樣棒。任何時候,她們有需要,只要擦擦神燈就能使喚你,而只要你出現了,必定帶給她們一個神奇的世界。 記得嗎?你開著你那輛乳白色小跑車載著我們從聖地牙哥參加退修會回來,冷氣壞了再加上驟升的氣溫,熱得人昏頭轉向,你不但要抵抗高溫專心駕車,還要用興奮的聲音為她們畫出一個美麗的場景:椰子樹下的涼風、冰涼飲料的可口、一級乾淨的游泳池、好玩的水中遊戲…一步一步地引她們想像回家之後,跳下水的那一刻,將有多麼的美好。Kai Yen National Resort(閻凱毅國家度假別墅)的名稱就這樣產生了。 你成功地將環境中的困難轉換成神奇的動力,帶著孩子一起經歷美夢成真的快樂,而女兒承接了這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,必定能為他們的生活帶來多采多姿的風華 。 一個牧人一隻羊 女兒出落得亭亭玉立了,你民主地讓她們自由發展,孩子們卻主動要求忙碌的你分些時間給她們,陪她們讀聖經。這樣的舉動令人覺得不可思議,青少年正是目空一切的年齡,誰喜歡跟大人在一起,還要聽些大道理的教訓?這是孩子的孺慕之情,也是她們真想藉由父親的智慧帶著她們進入真理。 你沒讓聖經中牧羊人放下九十九隻羊特去尋找一隻的故事專美於前,就著孩子發出的懇求重新分配時間,星期六給了還在家的小女兒,星期天則給了住校的大女兒,帶她們研讀聖經,述說神的恩典。 有時你需要放棄對眾人傳講的機會,奔馳在通往UCLA(洛杉磯加州大學)的高速路上。Denny's(丹尼斯餐廳)、Urth Caffe(俄斯咖啡廳)成為臨時的講台,你帶著面對千百人講道的熱切,全神灌注地對著女兒;她聚精會神地振筆疾書,領受生命的傳承。 一個牧人一隻羊,我靜靜注視你們,腦中想著那句名言「生命的意義在於創造宇宙繼起的生命」。好大的句子,入手處卻是如此簡單。看著你,看著她,星期天的早晨,我的眼角總是濕的。 回憶寶庫 親愛的,巨人有多高?我想我明白女兒眼中的你正像天梯一樣,向著天際無限伸展。在她們心中,你正是父神形象的代表。攀沿在天梯上,她們體驗天父的慈愛;在你懷抱的雙臂中,看不見的上帝是這樣真實的存在。 父親的心轉向兒女,你趴在地上與她們面對面,搭起兩代之間的橋樑,願意陪伴她們成長,在她們眼中出現的世界,不論多麼新奇,我深信每一個變幻莫測的畫面裡,有你不變的面孔;傳達的鼓勵、支持、安慰、讚賞,足以使她們跨著信心的步伐,行走人生。巨人有多大?你的笑臉真正比她們面對的世界大一點點,而這一點點就已足夠了。 一個人不能給出他所沒有的東西。你從小缺少父愛,使你惶恐會成為一個沒有愛的父親,因此不要孩子臨在你生命裡,是最徹底的因應之道。 廿年前,你改變態度接納孩子時,對上帝所允諾的不僅是理性的降服、意志的決定,更是情感的投入。日復一日,你連結於天父,祂是恩典與愛的源頭;年復一年,你所缺乏的,祂信實地補足了一切,因為上帝就是愛。 回首你成為父親的過程,在時間的堆砌下,使原本可能放在抽屜裡的那一張相片,演變為家中書架上成冊成冊的相本,那是你送給女兒們最珍貴的嫁妝,也是我豐富的回憶之庫。你、我和她們,幸福就從這裡延伸。 我知道孩子們已無數次用言語、用行動告訴你,她們有多愛你,而你又是多麼棒的父親。但是,今天讓我來告訴你一次吧!親愛的,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好爸爸,祝福你父親節快樂,同時,我要說,「謝謝你!謝謝你沒有成為抽屜裡的爸爸。」
作者張梅為本會董事暨會務顧問閻凱毅夫人,育有二女,定居南加州羅蘭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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