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愛家庭雜誌 第93期 (2017年02月) | 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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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例1:進退兩難的月琴 姊姊今年五十八歲,身體不大好,有高血壓,曾兩度小中風。姊夫工作忙,每天早出晚歸,家中大小事都由姊姊一手包辦。前一陣姊姊染上流行性感冒,結果傳給媽媽,引發肺炎。 月琴感到很內疚,自己離家讀大學,畢業後隨先生赴美,一晃三十年,間中只短暫地回過幾次鄉下老家。她向公司請了兩星期假,給先生交代了家事,就匆匆搭機返臺。 到家才發現情況比想像的更差,媽媽雖已出院,失智症卻更嚴重了,完全叫不出月琴的名字,也不記得有過這個女兒。而且因大小便失禁需長期包尿布,行動不便要以輪椅代步,臀部也長了褥瘡。 姊姊上次小中風後動作比較遲緩,每天為媽媽擦澡、換尿布、褥瘡塗藥就搞得筋疲力竭。月琴建議請外勞幫忙照顧,姊姊說不懂英語,無法溝通。月琴建議送媽媽去長照機構住,姊姊說鄉下地方偏僻,離最近的安養院也有兩個多小時車程,來往探視不便,媽媽又認生,不讓外人碰她身體。 月琴無計可施,只有天天幫姊姊給媽媽洗澡、換尿布。日子過得很快,假期滿了。回美前一晚,月琴失眠了,她想留下幫姊姊照顧媽媽,可是自己家裡又有許多事不能立刻丟下。也許等明年小女兒上了大學,再把工作辭了,就可以多一些時間回來照顧媽媽,她想。只是姊姊還能撐這麼久嗎? 案例2:最佳人緣的泰德 我當然記得泰德。即使已經過了兩年,安養院大多數人都仍記得他。 初次見到泰德是在一個星期天,不少家屬來安養院陪老人家們午餐。其中一對母子吸引了我的注意:老太太頭戴一頂俏麗的帽子,黑毛衣搭配長串珍珠項鍊,氣質優雅。兒子五十出頭,一襲舊牛仔夾克牛仔褲。有人告訴我他們是魏媽媽和泰德。泰德不只週末來,他每天午晚兩餐一定來陪母親, 也經常帶來一些魏媽媽喜歡的甜點。魏媽媽幾乎完全失去語言能力,餐桌上只聽泰德一人滔滔不絕,他詼諧的談吐常逗得同桌其他人大笑。 泰德和安養院每個員工都混得很熟,大家知道他是單身,從事房屋裝修業。為了就近照顧母親,他堅持工作地點不超過離安養院半小時車程,而自己住在附近一間小公寓,天天按時來「打卡上班」。他平日生活節儉,一有錢就給母親添置衣物首飾,把魏媽媽打扮得光鮮亮麗,自己則一年到頭同一身裝扮。 一個週末泰德沒來,也沒人知道他去那兒了。到了週一仍不見蹤影,電話手機全不接。有人通知他在外地的妹妹找房東開門,發現泰德倒臥在地,已氣絕多時。 由於泰德人緣極好,大家決定為他在安養院舉辦追悼會,泰德的妹妹也趕來參加。就在追悼會當天,魏媽媽突然被送去醫院急診, 不到兩週就隨兒子而去。 泰德患有嚴重的糖尿病,需要定期注射胰島素。不知是為了省錢還是忙到忘記買藥,他經常不按時打針。出事的那晚他的胰島素用光了,遂死於急性併發症。 現象:照顧者本身亟需關懷 我所接觸過的醫療工作人員都同意,照顧長期病患首要之務是維護照顧者的健康。照顧失智症患者是長期抗戰,失智症發病後的餘年,一般約有七到八年,有的甚至長達十五年左右,照顧者的身心耗損是外人難以想像的。根據美國「阿茲海默症協會」的統計,在2015年全美有1590萬人,總共投入近180億小時,在看護失智的親人。其中三分之二是女性,而六十五歲以上佔34%。 這些人非但領不到酬勞,反而因照顧家人需經常向工作單位請假或減薪,甚至提早退休,每人平均年收入減少一萬五千美元左右。除了經濟壓力,近六成的照顧者經歷極度的情緒壓力,四成有憂鬱症。近五分之一說他們因忙於照顧而無暇為自己看醫生,有74%的照顧者擔心自己的健康會撐不下去。我和泰德都曾經是這些統計數字中的一員,所不同的是我「功成身退」,而他卻「鞠躬盡瘁」,令人不勝感慨。 其他國家雖然沒有公佈詳細的統計數字,但是也都普遍存在類似的問題。臺灣「天主教失智老人社會福利基金會」的陳俊佑老師在2016年6月4日接受「國度復興報」採訪時表示:失智症患者會對照顧者形成多方面壓力的來源。根據調查顯示,一旦有人被確診患有失智症,家中的主要照顧者,就成為另一名潛在的病患。 維護失智症照顧者的健康已是刻不容緩的課題。以下我想就「照顧者的需要」和「如何滿足他們的需要」來探討。 需要:照顧者全人有待支援 1.專業協助 2.需要關注照顧者身體的健康 3.需要關注照顧者心理的健康 在心理方面,照顧者特別容易有焦慮與憂鬱之現象。在患者發病早期,家人常處於否認的心態,不能接受患病的事實。隨著病情的演化,照顧者會出現憤怒、悲傷、失落的情緒。在照顧過程中也會因身心耗損而感覺無助、挫折,不少照顧者會因為曾有過「假如他走了,我就輕鬆了」的想法而自責不已,導致罪惡感及自我價值低落。 在照顧過程中也可能會過於「忘我」,一切以病人的生活為中心,置自身需要於不顧。由於失智症是一種緩慢的死亡,照顧者因為天天都要面對逐漸喪失親人的哀慟,一直處在長期性的悲傷狀態中。美國印地安那波里大學在一項研究中,曾經訪問四百多名照顧者,發現超過80% 認為最難面對的悲傷就是「你所熟悉的那個人不見了」。一位女性照顧者說:「在過去的七年,我是一個有實無名的寡婦。」 在社會方面,因照顧患者需要時間,照顧者的休閒活動減少,再加上有意避免失智症患者因與外界接觸可能出現異常行為,生活中的社會互動減少,進而產生社會孤立。再者,一旦照顧病人成為生活的重心,其他人際關係隨之受到影響。譬如一位已婚中年婦女全心投入對失智父親的照顧,她個人的家庭關係如婚姻、親子關係可能出現緊張對立,甚至破裂的情形。基於照顧者的心理健康程度比較低落,應付外界環境的能力也下降,無法有效運用周圍資源,易陷入困境而不自覺。 4.需要關注照顧者靈命的健康 一般流行的說法以為失智症患者「身體還在,人已離開」並不完全正確。失智症屬於大腦病變,患者的認知功能,主要包括記憶、思考、判斷及語言溝通能力等受損,但是他們仍然有喜怒哀樂的情緒,能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,能明白並使用肢體語言。他們的性格或許因疾病而改變,但他們作為「人」的身分卻沒有改變。 聖經上說人是照著上帝的形像造的,這就是人的尊嚴所在。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他能「做甚麼」,而在於他「是甚麼」。基督徒相信當初上帝創造人的時候,將一口氣(就是靈)吹進人的鼻孔,所以人是有靈魂的。失去記憶並不意味失去靈魂,既然有靈魂,就有屬靈的需要。 近年有關失智症患者和照顧者的屬靈需要越來越受到重視,因為在經歷一切的「失去」時,信仰提供人安慰、支援、力量和盼望來度過難關。我們一方面要去滿足失智者心靈的需求,使他感受到愛和尊重,另一方面要認同照顧者所面臨的挑戰,給予同理心和鼓勵,紓緩在照顧過程中因人際關係緊張而造成的罪疚感和壓力。 建言:如何幫助照顧者? 1.對主要照顧者:先自助,後助人 不要一個人擔負起所有的責任,儘量接受其他家人所能提供的任何人力、物力、和財力的協助。他們越多參與,對實際情況越能理解,也越能給你支持。有一位男士說,他和妹妹輪流照顧父親,自己輪週一到週五,妹妹輪週六及週日。他解除壓力的方法是把自己的生活跟照顧父親的生活區隔開來,當他不用照顧父親時,就騰出時間做自己的事情。請記得務必保留時間和精力給你的配偶、子女,因為照顧者的角色,無論長短都只是過渡的,最終你要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。 2.對家人和親友:主動支持,積極分擔 一位主要照顧者告訴我,她最大的困難就是讓妹妹們接受母親患失智症的事實。另一位說,家人對她所做的措施總是批評多過認可。其實最理想的模式是由一家人組成一個團隊,各自分擔不同的角色;主要照顧者既然負責生活細節,其他家人就要給予最大的信任和支持。若看見她在哪方面力不從心,就主動補上,使她的情緒不致於陷入崩潰邊緣。 3.對教會:三管齊下,關懷牧養 A.提供靈糧:主日講章、詩歌、聖餐。 B.關懷:傾聽、接納、支持、供應。 C.教導: 向病人和家屬傳福音、教導合乎聖經的價值觀和生死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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